噶尔家族被降罪的原因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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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吐蕃的历史中都有着噶尔世家的支持和付出可以说吐蕃诸多的重大历史事件和发展点位都与这个位高权重的噶而世家有着紧密关联,可这样一个战功赫赫且位高权重的世家最终又是什么原因遭到被灭门的悲惨境遇呢,笔者认为降罪于噶尔家族并遭灭门的缘由可归纳为三点:噶尔世家的位高权重、吐蕃王族的猜疑心理和母后墀玛类在幕后的煽动和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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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高权重是噶尔世家获罪的客观因素

如上所述噶尔家族对吐蕃政权的统一和社会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同时,奠定了自己的政治地位并逐步形成了以噶尔家族为核心的政治集团。特别是松赞干布去世后松赞干布的儿子早死孙子却是年幼因此不得不将国事委托禄东赞。之后禄东赞的二字噶尔·赞聂多布担任大论18年次子钦陵担任大论要职14年。辅佐芒松芒赞和赤都松两位年幼的赞普。史称:“钦陵东赞之子也与弟赞婆、悉多于、勃论皆有才略。禄东赞卒钦陵代之。三弟将兵居外邻国畏之。”这样禄东赞父子相继担任吐蕃大论达半个多世纪。在这个时期吐蕃王廷的大小事宜未经噶尔家族的许可或支持是无法决策的故而时有噶尔政权代替吐蕃王廷的现象。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吐蕃大事记着重记载与噶尔家族有关的政治事务,表明噶尔家族位高权重的政治地位。其中 “噶尔 ·赞聂多布引兵突厥于董 布赤旭地方开拓市场(676年)”、“给赞普献尊号为赤都松(685年)”、“引兵突厥(687年)”、“平息大 藏首次叛乱(687年)”、“征收腰茹之地亩赋税 ”、“在素罗汗山与唐将尚书王孝杰作战灭许多唐人(695年)”、“在吐谷浑地区锡古金之沃果制定治理吐谷浑之法令”等重大事务均出自噶尔兄弟之手。

第二、两位公主远嫁达布与吐谷浑,表明噶尔政权支配王室成员,吐蕃大事记鼠年(688 年)记载:“赞蒙墀媢顿去做达布王妃 ”和牛年即 689 年记载 “赞蒙墀邦嫁吐谷浑王为妻。”远嫁的这两位公主是已故赞普芒松芒赞之女,时任赞普赤都松之姐。当时赞普年幼才 13岁;赞普之母墀玛类还未从政,因此两位公主远嫁的命运只能由噶尔家族来决定。于是年幼的赞普和多疑的墀玛类母子萌生忌心。

第三、以噶尔名义商议邻邦的关系问题表明噶尔政权有代替王廷的迹象。噶尔家族的领军人物论钦陵以个人名义遣使或召见使臣与邻邦商议国事问题在《通典 》中有详细的记载譬如;“ [万岁通天 ]二年吐蕃大论钦陵遣使请和。武太后遣前梓州通泉县尉郭元振往至野狐河与钦陵遇。”论钦陵提出罢四镇兵分十姓地的要求时“振曰:“兹事漫汗体大非末吏所能明。论当发使奉章以闻取裁于圣主。”陵乃命郎宗乙乞思若为使。”。唐臣未经主裁不能自行解决领土争议与吐蕃大论无需上奏而自主决策、派遣使臣的情况来分析蕃论的对话对象似乎是大唐帝王。

第四、赞普无权召兵表明噶尔家族一元化的军事特权超越了君主。吐蕃赞普作为吐蕃王朝的最高统治者降旨召兵或引兵军民必须要无条件接受。但是论钦陵统兵的这段时期赞普无权降旨召兵。于是赞普利用“时钦陵在外”远赴青海保卫边疆的“大好”时机“乃佯言将猎 ”召兵秘密行动擒钦陵亲党二千余人杀之从而铲除了噶尔世家在吐蕃中央的权利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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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吐蕃王族的猜疑心理

赞普赤都松“幼时虽年少但能行屠宰野猪、套野牦牛、抓虎耳等举。除心府深沉外还武艺高强。其殊圣为凡人 所不及。天下所有国王八方庶民黔首称其为“神变之王”载于王诰之书”的骁武赞普。其在热衷于政务且多谋的母亲墀玛类为首的众多尚论的支持下逐渐形成了反对噶尔家族的政治集团。噶尔世家有着沉积多年的政治基础其领军人物论钦陵足智多谋英勇无比导致君疑臣心这可从敦煌古藏文文献赤都松赞普作给噶尔家族的唱词中看出。该唱词表明赞普的疑心心理已达到极限:“在“葭布”之一小山谷里一个平民想当王哩。噶尔也想当王哩!蛤蟆想上天哩!平民想当王泉水往上长磐石滚上山。”并强调道:“民庶能役使其王乎?还是王来役使其民庶吧!苍穹在上他知道;是人来骑马呢?还是马来骑人呢?在这首长达115句的唱词中赞普采取比较和比喻的手段对噶尔家族的行为做了严肃批评同时表达了其毫不手软、斩草除根的决心。

直到685年噶尔·赞聂多布被噶尔·芒辗达则所刺杀的事件表明噶尔与反噶集团的矛盾由暗转明趋于激化;反噶派系中也有噶氏集团所排挤的噶姓成员亦表明反噶实力日趋增强。从当年论钦陵荣任大论并向赞普献尊号的记载来判断赞普没有参与这场反噶斗争。故而685年的这场反噶斗争未能动摇噶尔世家的政治地位。之后数年赞普渐长欲亲政但噶氏家族依旧专权使赞普自然成为反噶派系的核心为削弱噶尔家族权势寻求良方,于是695年赞普以背叛的罪名降旨斩首噶尔·赞辗恭顿。此后赞普质疑的主要对象、噶氏家族的领军人物论钦陵默认赞普的裁决放弃王廷的高位重权移居吐谷浑连续 4年英勇作战护国巩边但是最终未能逃脱灭门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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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母后墀玛类在幕后的煽动和策划

母后墀玛类是噶尔世家灭门之幕后煽动者和策划者。墀玛类是吐蕃史上少见的女政治家之一其子赤都松赞普27岁英年早逝后其孙赤徳祖赞2岁继位充任赞普起墀玛类辅佐幼主控制了吐蕃王权并在吐蕃的政治舞台上展示了自己非凡的政治才能。但是在噶尔家族活跃的历史时期,墀玛类作为赞普芒松芒赞之妃或赞普赤都松之母却未能亮相从政细阅藏、汉文献找不到在这段时期内其参政的任何蛛丝蚂迹。直到噶尔家族被降罪灭门、清点财产后即公元700年起她才在吐蕃政治舞台上显山露水显赫起来。大事记记载:“冬赞普牙帐驻于“孔雀园”母后墀玛类驻于温江岛宫马大使前来致礼。是为一年及至牛年(701)夏赞普驻于“赛儿霞”引兵至松州、洮州。母后墀玛类驻于“堆”之“蒙”地。冬赞普驻于“墀寨”。春季闰月引兵至松州、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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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墀玛类驻于“恩朗木”氏之园中。于“洛”“布穷”地方由尚赞·赞咄热赖金与森哥·囊咄热畿二人集会议盟。为是一年。” 在敦煌本吐蕃大事记中每当记载赞普政务的同时母后墀玛类的有关事宜就被视为重要的政务要义而记载归档了。墀玛类是在这起灭噶事件中获得极大收益而登上政治舞台的最终赢家。因此我们可以断定墀玛类早有让儿子亲政且自己从政的欲望,但是噶尔家族的权势过大使其没有丝毫的从政机遇。所以比赞普还恨噶尔家族的就是母后墀玛类。她觉得儿子封为赞普但政权操纵在大论手中;自己拥有卓越的执政能力且无从入手。故而怀疑、恐慌、嫉妒、怨恨都集中促成了以赞普母子为核心的反噶集团。695年反噶集团的第一步策划获胜后论钦陵退出政治中心远赴边疆以求安宁。但是在墀玛类的煽动、操纵下反噶集团决心斩草除根步步紧逼最终上演了一幕历史悲剧。灭噶事件后墀玛类如愿以偿儿子亲政自己直接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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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错综复杂的历史条件下叱咤风云的噶尔家族以悲剧终结了其在吐蕃政坛的历程噶氏成员除赞婆和论弓仁等个别脱险投唐外其余全部遇害。但是噶尔家族到底有没有背叛和夺位的行为呢直到目前笔者所阅到的敦煌古藏文文献和唐宋有关吐蕃的文献史料中并未发现噶尔家族背叛或谋反的丝毫痕迹。相反看到的是噶尔家族征战沙场拓展疆域的保国思想改善体制、完善制度的爱民思想和赞普至上、服从君命的臣民意识,且如果噶尔家族确有谋反之意仅在降罪斩首两千余亲信时即起兵反抗的话至少能占据东藏吐谷浑实数毫无疑问。因为当时足智多谋的吐蕃兵马大将军、噶尔家族核心人物论钦陵正在东境指点沙场。因此笔者认为噶尔家族被降罪的原因可归结于上述三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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